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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五歲。
  • 書中某宰。
  • 等等,這好像不只是雙黑,似乎是個太宰中心。
  • 激情長打,快三千,同樣一句,我應該開心嗎?

 

  「嘆──」

  太宰治深深地從肺部吐出一口氣,在一旁的中原中也挑起眉毛,把已經變成屍體的目標扔到旁邊,捲起袖子轉身就往太宰走去。

  「跟我搭檔有什麼不滿?有就去跟首領說啊!少在這裡唉聲嘆氣。」

  說完就以兇狠的眼神瞪向太宰,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而太宰只是又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說:

  「唉──

小矮子好吵喔!明明小小一隻卻這麼鬧,這精力到底哪來的?」

  「嘁──你…...!」

  「我只是看小矮子沒腦的打架方式憋笑到快窒息了而已。」

  「

既然快窒息就笑出來啊!免不了被我揍一頓而已,別把自己活活憋死啦!」

  「也對,看中也以致於憋死這種死法我完完全全不能接受,噁!」

  「你也太誇張了吧!」中也一副關懷幼稚鬼的眼神看著太宰,接著用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說:

  「反正,不管怎樣,你還是少嘆氣吧!聽說嘆氣會讓幸福溜走喔!」

  「哼!只不過是個小小隻的中也嘛!還說教。」

  太宰曳著黑色的西裝外套丟下中也頭也不回的走了,在內心咒罵了一頓後,中也也跟上太宰離開的步伐,一同回港黑總部報告。

 

  「──以上報告。」太宰結束遲到的結果報告,深邃的眼睛看向沉默已久的森先生,而對方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沒事的話我下去囉!站的腿痠。」

  「嗯,等等,我記得你們這次任務的隨行隊員早早就來通知說已經解決了,那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報告呢?而且還只有你,中也君人呢?你們又吵架啦?」

  坐在一旁的尾崎紅葉聽到中也的名字就回過了頭,目光銳利的看著太宰治,而太宰則是縮了縮,把目光放回森先生身上,良久都沒有開口。

  「呼──」太宰治緩緩地將肺部的空氣吐出來。

  「我……

  森鷗外等了一陣子,眼前的少年還是沒也給出答案,他只好在桌上交疊的手放回椅子的扶手,躺上椅背換個輕鬆一點的姿勢看著太宰治:

  「嘆氣會讓幸福溜走喔!太宰君。」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嘆──」

  「你別再嘆氣了,連我一起帶衰。」

  「沒辦法啊!」

  「我又怎麼惹你想笑啦?」

  「中也好吵!」

  兩個少年人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明明距離總部不遠,這兩人卻總能吵上幾百回。中也手插著口袋,趕上太宰的腳步,與他並肩。

  「那你就笑啊!真讓我懷疑你能不能正常的笑。」

  「哼!我才不像某個身材矮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黑漆漆小蛞蝓一樣呢!」

  「那你就笑一聲來聽聽!」

  「我才不會中中也的激將法呢!哈!」太宰說完就大笑一聲。

  「不,不是。」中也的聲音十分理性,那湛藍色的雙眼褪去剛剛開玩笑的眼神,不知怎麼突然認真了起來。

  「啥?」太宰被中也的轉變一瞬間搞矇了。

  「你剛剛沒有在笑,再來一次。」眼神十分認真地盯著太宰的眼睛。

  「哈哈哈。」太宰乾笑了幾聲。

  「這也不對。」

  太宰不知道中也到底在較勁個什麼,他只好停下腳步,深深的、深深的將身體裡的氣,全都化為笑聲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也驚呆地看著身旁的搭檔,無意識的嘟囔著:

  「他是……瘋了嗎?」

  太宰的笑聲還在持續,笑得他有點喘不過氣,停下來再吸幾口空氣繼續接著放聲大笑,一旁的行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也就這樣呆站著,看著太宰笑──大笑、狂笑、嘲諷的笑,就是一直笑,那張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現在滿滿的都是笑容,中也也不阻止,也不在意他人眼光,就站在太宰旁邊,看他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

  美麗迷人的桃花眼因為大笑而瞇了起來,突然出現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沿著蒼白的臉頰滾了下來,中也瞪圓了他的雙眼,伸手一拉太宰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罩到他的頭上,一手拉起太宰的手開始跑,不去總部了,中也掉頭往兩人目前的住所前進,一路上頭也不回,只是緊緊的抓住太宰的手,緊緊的。

  回到「家」後,中也拉著太宰衝進臥室,將搭檔一把塞進棉被堆中,之後就咚咚咚的跑不見了。太宰暈呼呼的,在棉被堆中摸不著東西南北,心中一小塊碎唸著中也真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蛞蝓一隻有這樣對待人的嗎?但,太宰同時也把熟悉的被窩拉緊一些,整個人蜷進去,找不到頭。

  在暗暗的棉被堆中,太宰還是那樣笑著的臉,從喉嚨哽出來的笑聲斷斷續續,眼角的淚滴還是不斷滑落,掉到床單上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塊塊深色的水漬。

  「嗚……哈哈哈…………嗚嗚嗚……

  奇怪了?明明是想笑,眼淚卻還是一直流呢?一定是剛剛中也打架真的太好笑了,笑出來肯定會傷了小蛞蝓那僅存不到一釐米的自尊心,所以憋到淚腺壞掉了。

  想著,嗚鳴聲逐漸蓋過了僅存的笑聲,太宰治在被子底下把自己縮了更緊了些。剛剛的中也真蠢,太宰心想,朝著槍口衝去的中也好蠢、完全遵照指示行動的中也好蠢、為了任務拼命的中也更蠢,一舉一動都透露「想活下去」的中原中也真的是──世界無敵超級蠢!

  「嗚嗚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太宰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聲音,小小的哭聲從棉被團中傳出來。

  換上拖鞋無聲無息回到床邊的中也默默的在床頭櫃放下一杯溫熱的蜂蜜牛奶,沒有自床沿落座,中也靜靜的看著,看著,不發一語,悄悄的,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寫了張字條就離開房間了。

  哭了近十幾分鐘的太宰治把眼淚擦乾,只剩下幾聲啜泣哽咽的聲音,他緩緩地拉開棉被,四周空無一人,一片靜悄悄的,那隻小蛞蝓也不在。

  太宰走下床,目光正巧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個馬克杯和一個小碟子,馬克杯還用蓋子蓋上。

  真不知道那個中也在打什麼主意,太宰心想。

  隨後他就打開蓋子,一股白煙自杯中竄起,太宰裸露的手感受到許久未見的熱意,似乎有一汩暖流淌過心底的錯覺。

  是熱牛奶,太宰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嗯,是溫熱的蜂蜜牛奶,低下頭又看見,小小的碟子裝了一些超市賣的、廉價的巧克力球,太宰用微顫的指尖撿起了一顆,在表面小小的啃了一口,嗯,好甜,然後,整顆塞進嘴裡含著,太宰治的餘光瞥見,櫃子上的字條是自己搭檔的字跡,上面寫著:「自己去報告。」

 

  太宰微微的勾起嘴角,用白色的袖子摁了摁再次濕潤的眼角。

 

  回到現在。

 

  「嘆氣會讓幸福溜走喔,太宰。」

  森先生看著欲言又止的太宰治,摩娑一下扶手上繁複的花紋,一旁的尾崎也沒有收回對太宰審視的目光。

  「……森先生,我只是淤積了太多氣在胸口,正嘗試把他們全部吐出來。」

  「嗯。那你何必,哭喪著一張臉呢?太宰。」

  太宰訝異地把手按向臉頰,一陣濕潤的觸感,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淚不斷地湧出、滑過、掉落,才發現森先生一臉擔心,而一旁的紅葉姊也不再犀利的盯著他看,是一副柔和的眼神。

  森鷗外離開座位,走向太宰,微微傾身,彎腰,張開手臂,一旁的愛麗絲也跟了上來,一起抱住太宰治。

  「!」太宰瞪圓了鳶色的眼睛。

  輕輕地收攏手臂,溫柔地接住太宰抵抗的雙手,把一身漆黑的少年擁在懷中,男人說:

  「不哭出聲音的話,不會有人發現你在哭。」

  太宰治被箝住了雙手,緊緊貼在森先生的胸口,內心所有曲曲折折、彎彎繞繞、滿滿複雜的情緒瞬間潰堤,化作盈眶的淚水湧出少年小小的身軀外──

  「──嗚哇哇哇……嗚嗚嗚……嗚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森鷗外溫柔的拂著懷裡的少年,低下頭,在他耳邊柔柔的說:

  「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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